回首2024年，中国经济在复杂多变的局势下彰显出强大的韧性与活力。然而，全球经济的不确定性依旧如阴云笼罩，地缘政治风险、强美元周期和外需压力等因素，或加剧中国经济持续回升向好的复杂性。国内经济也仍在结构转型中经历深度调整，消费和投资尚待进一步提振。在这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关键时期，2025年的中国经济将如何寻得突破，实现加速增长与转型升级？为此，《理论研究》周刊盘点出五大关键词，以探析2025年中国经济发展的趋势。
关键词之一
适度宽松：货币政策助力经济稳定增长
2024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时隔14年后再次将货币政策定调为“适度宽松”。中央财办有关负责同志表示，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将进一步发挥好货币政策工具总量和结构双重功能，推动资金更快更多流向实体经济。适时降准降息，保持流动性充裕，使社会融资规模、货币供应量增长同经济增长、价格总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探索拓展中央银行宏观审慎与金融稳定功能，创新金融工具，维护金融市场稳定。
2025年1月3日至4日召开的中国人民银行工作会议明确提出要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为经济稳定增长创造适宜的货币金融环境。会议指出，将根据国内外经济金融形势和金融市场运行情况，择机降准降息，保持流动性充裕、金融总量稳定增长，使社会融资规模、货币供应量增长同经济增长、价格总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
1月14日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宣昌能表示，近年来，稳健的货币政策更加突出强调有力、有效、精准、灵活等要求，对调控区间的把握偏向宽松一些。2019年底以来持续降准降息，累积效应使得社会融资环境处于较为宽松的状态。
下阶段，宏观经济政策还将进一步强化逆周期调节，人民银行将根据国内外经济金融形势和金融市场运行情况，择机调整优化政策力度和节奏，支持实现全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综合运用利率、存款准备金率等多种货币政策工具，保持流动性充裕，保证宽松的社会融资环境。强化利率政策执行，在保持金融业健康经营基础上，进一步降低社会综合融资成本。科学运用好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发挥好货币政策工具的总量和结构双重功能。继续综合采取措施，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基本稳定。
关键词之二
扩大内需：消费与投资双轮驱动
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摆在首位，并就扩大国内需求做出一系列具体部署，体现了党中央对扩大国内需求的高度重视。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既是应对外部冲击、稳定经济运行的有效途径，也是增强战略主动的长久之策。
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教授邹红认为，应培育服务消费新业态，孕育消费新增长点。一是以有效投资培育服务消费新业态。在以发展和享受为目的的消费服务方面，聚焦“搭子文化”“情绪经济”“疗愈经济”等新型消费需求，加快发展剧本娱乐、数字艺术、骑行、滑雪、露营、观演等年轻态、沉浸式体验消费业态。二是搭建多业态融合服务消费场景提升服务消费品质。可聚焦特色商品、演出、体育赛事、会展等品牌产品，运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技术设计更多线上线下融合、商文旅融合的新消费场景，形成容量更大的服务消费融合圈。同时，依托文旅消费，拓展如研学旅游、康养旅游、低空旅游、美食旅游等文化、艺术、餐饮、体育、娱乐多业态融合消费。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綦鲁明提出要加大科技和产业投资，超前开展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和关键共性技术、前沿引领技术研发能力建设，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加快专项债发行使用进度，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更大力度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加强高速泛在、天地一体、集成互联、安全高效的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交通基础设施多层级网络覆盖水平，构建“通道+枢纽”、覆盖县乡村、一体高效智慧的物流网络，着力加强冷链物流网络建设与应用，强化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基础支撑能力。加大城市更新投资，加强城市生态修复和功能完善工程、新型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加强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坚持控煤、稳油、增气，大力发展非化石能源产业，构建多能协同新型能源体系。
关键词之三
养老金融：构建全生命周期服务生态
今年1月7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养老服务改革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发布。《意见》提出，到2029年，养老服务网络基本建成，服务能力和水平显著增强，扩容提质增效取得明显进展，基本养老服务供给不断优化；到2035年，养老服务网络更加健全，服务供给与需求更加协调适配，全体老年人享有基本养老服务，适合我国国情的养老服务体系成熟定型。
交通银行发展研究部负责人沈明智表示，调研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群体的养老需求侧重点不同，养老产业和金融业供给侧重点也有差异。对于活力阶段老人，自我实现的价值需求特别强烈，居家养老、旅居养老是金融支持的重点；对于弱能阶段老人，爱与归属等情感需求明显上升，社区养老、网络安全成为金融支持重点；对于失能阶段老人，医养需求成为主导，机构养老、医养结合成为金融支持重点。养老需求涵盖不同生命周期阶段和不同产业类别，如果养老机构间能形成“服务链条”关系，能显著提高服务效率和质量，而金融业正好与老年群体的全生命周期和不同养老产业的发展存在联系，从而可以通过服务构建养老生态圈，提升养老服务链的质效。
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资深研究员、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助理张晓慧提出，商业银行作为养老服务金融的优质载体，理应牵头来补上养老服务金融的短板。比如针对失智老人提供的账户授权、公证、第三方处置方案、账户监控等服务；针对失能老人提供的数字账户、账户授权、联名账户、账户监控等金融服务；针对离世老人提供的财产继承等相关金融服务等。
关键词之四
人工智能：赋能新质生产力与金融创新
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加强基础研究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超前布局重大科技项目，开展新技术新产品新场景大规模应用示范行动。开展“人工智能+”行动，培育未来产业。加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
中国信息协会常务理事、国研新经济研究院创始院长朱克力指出，“人工智能+”行动意味着我国将加快人工智能技术研发和应用，推动其与千行百业深度融合，为经济发展注入新的动能与活力；培育未来产业和加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将为我国长远发展奠定坚实基础，提升我国在全球科技博弈中的竞争力与影响力。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教授邓志东称：“我们要充分发挥我们的规模优势，发展生成式人工智能产业的规模优势，多元化应用场景的落地速度、商业模式的创新、赋能实体经济千行百业，带来生产力与生产效率的跃升，培育新的未来产业。”
山西财经大学金融学院副教授张宏彦指出，首先，新质生产力赋能金融业增长人工智能是一种新质生产力，是金融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当今社会已经迈入数字经济时代，金融业也从推动金融科技发展逐步向推动数字化金融转变。数据已经成为金融业关键的生产要素。其次，提升金融行业效率。以往交易的效率常常决定于交易员的认知能力和反应速度，交易员的市场敏锐度非常重要。但是，在人工智能时代，金融交易的模式开始发生巨大的改变。依靠金融模型，可以捕捉转瞬即逝的交易机会，从而大大提高交易的成功率。再次，推进金融创新进入人工智能时代，金融创新可谓日新月异，不仅创新的技术强度增加，创新的速度也加快了。中国国内多家银行已布局大模型应用，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开始在银行业内普及。最后，降低金融行业运营成本。人工智能可将复杂的交易活动进行简化、将大量简单重复劳动自动化、将各类业务流程和环节标准化，减少管理成本、降低操作风险。
中国人民银行参事、清华五道口金融学院研究员张健华表示，一方面，是技术本身的问题，例如算法黑箱和模型缺陷，可能导致风险隐患。尤其在模型应用层面，个体风险和系统性风险的区分非常重要。另一方面，监管的核心在于管理风险和保护消费者利益。科技监管传统上主要关注业务连续性，即系统是否能持续安全运行。然而，随着人工智能的普及，系统性风险的范围大幅扩展。快捷支付等新技术虽然提升了效率，却也加剧了流动性风险。
关键词之五
高水平对外开放：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
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稳外贸、稳外资”，并从“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和单边开放，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推动自由贸易试验区提质增效和扩大改革任务授权”“积极发展服务贸易、绿色贸易、数字贸易”“深化外商投资促进体制机制改革，稳步推进服务业开放”等方面提出系列举措。这为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指明了方向，也为在高水平对外开放中不断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了重要遵循。
山东财经大学党委副书记、校长洪俊杰表示，一方面，高水平对外开放是加快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动力。改革开放极大地推动了我国经济发展，也深刻地影响了我国和世界的发展进程。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取得了辉煌成就。对外开放不仅推动了全国的改革和现代化建设，还促进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与完善。另一方面，高水平对外开放是加快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选择。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而高水平对外开放是其中的重要内容。推动高质量发展需要通过高水平对外开放，引进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积极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提升产业链供应链安全和现代化水平，增强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和活力。
同济大学特聘教授、中国国家创新与发展战略研究会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刘兴华认为，制度型开放有三个方面的深刻内涵。一是加快构建与国际通行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相衔接的制度体系，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打造新引擎，为建设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进行新探索，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更强大的制度支撑。二是通过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加强与世界各国的广泛经贸关系，促进我国深度参与全球产业分工和合作，不断提升在国际市场上的要素资源配置水平，维护安全、韧性、可持续的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维护全球贸易体系的开放性和完整性，为全球经济持续稳定增长贡献中国力量。三是积极参与新一轮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背景下的国际经贸规则制定和完善，也就是说主动参与新型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全球治理。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校长赵忠秀提出，当前，我国参与国际生产分工与市场竞争的方式已转变为更广泛地引入技术、资本、数据等要素，面临全球产业重构与经贸深度调整，国际合作的空间受到挤压，需要更加主动地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内外协同发力，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良性互动，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包括：一是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推动我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向全球价值链高附加值环节攀升。二是不断深化外商投资和对外投资管理体制改革，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提高我国产业链供应链的韧性和安全水平。三是持续推进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深化“五通”措施，拓展新领域合作空间。（记者 王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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